未命名小说

今日破晓时分的寂静难得令人愉悦，我舒展着肩颈推开卧室门——

直到餐桌上的”艺术品”刺入眼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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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盯着那根斜插的胫骨，晨光正沿着骨缝里干涸的血丝爬行。这匹狼甚至贴心地在骨腔里插了束野蔷薇——用他昨晚捕猎时撕裂的亚麻衬衫碎片扎成蝴蝶结，沾着露水的花瓣正往外滴落某种暗红色液体。

我捏着骨头的指尖开始发烫，已经数不清收到骸云”礼物”的次数。从沼泽巨蜥的毒牙到嵌着碎晶的岩龟壳，现在他居然学会给战利品做造型了。
那簇野蔷薇的根部还粘着可疑的暗红碎肉，让整个房间弥漫着铁锈与腐甜的死亡气息。
罪魁祸首就蜷在壁炉边，蓬松尾巴盖着鼻尖随呼吸起伏。

我揪住他后颈绒毛的瞬间，那对毛茸茸的耳朵立即软绵绵耷拉成投降姿势。

“早安气味。”
他喉咙里滚动出咕噜声，”木屑、铁锈和…愤怒的柠檬香？”

“说过多少次——“
我抄起作为礼物的腿骨抵住他抽动的鼻翼。
“没有人类会喜欢尸体当装饰品，”
“上个月你送给隔壁领主的礼物…”
我掰着他的下巴，好让这匹笨狼能够清醒些，”血淋淋的魔熊心脏？”

“是最珍贵的部位，嗷。”骸云挣扎着甩头，”人类不是用红色代表爱吗？”
他全然不知那张通缉令正贴在隔壁城镇的公会告示栏——那潦草的炭笔把他画得像头直立的山猪。

我握腿骨的手背暴起青筋，
面前这只灰狼貌似清醒了些，看见我手中握着的东西是朝着自己来的，弓着背往后缩。

“这是恐爪兽的胫骨！”他喉咙里挤出讨好的呼噜声，”能磨成三十支箭镞，或者…”
我猛地用骨头敲向他的脑门，清脆的”咚”声像打在包铁橡木盾上——这家伙头盖骨硬得能当砧板。
他发出幼犬被踩尾般的哀嚎，整具躯体蜷成一团滚到壁炉，哀嚎一声。

“装疼倒是越来越熟练了。”我大步靠近灰狼，一把揪住他的右耳说道。
“上次被石化蜥蜴撞飞三米都没见你哼一声。”
我抄起’礼物’戳向他真正脆弱的腰侧。
这匹比我还高的巨狼瞬间蜷成毛球，爆发的呜咽声震得壁炉灰簌簌下落。

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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骸云被早起的突然袭击打败在地，委屈地趴在一旁。
烟雨抽出小刀削掉骨头上多余的肉，刀柄上磨损的狼牙硌着掌心。这是骸云用乳牙期脱落的犬齿打磨的礼物，当时这只笨蛋满脸是血叼着它出现，还以为自己要死于换牙了。
想到这里，烟雨还是决定原谅他。

“下次直接送花吧。”我扯了扯他垂落的尾巴尖，揪着他的耳朵说到，”人类更喜欢不会蠕动的东西。”

“好！”
骸云突然弹起来扑向我，耳朵突然竖成锥形，獠牙精准叼住我束发的皮绳。温热的舌头在离我脸颊半寸处急刹车，改成用鼻尖蹭我的下巴。
我确实警告过他管好自己沾满口水的舌头，看来他还记得。

“鼻子离我远点！”
我用手肘抵住他胸口，他趁机把毛茸茸的脑袋拱进我颈窝。
晨光在我们交叠的影子上织出金线，而餐桌上那支带牙印的野蔷薇，在胫骨里开得比任何魔法造物都鲜活。